蘇星琳薄逸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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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長這麼醜,也想賺十萬呐?”

“想!王少,我下賤,我缺錢,我想要錢!”蘇星琳卑微的站在王東的麵前。

王東頓時大笑了出來:“好啊!”

“來!開酒!”

“你們幾個去站在那裡兒,對,把酒擺在那兒!對對,就是那個位置,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蘇星琳看到眼前的一幕,臉色漸漸發白。

王東身邊的幾個狐朋狗友,笑嘻嘻的一個個岔開腿,胯下放著開好的酒盛在了大號菠蘿杯裡,菠蘿杯旁邊放著一遝錢。

“來啊!鑽過去!喝了酒,錢就是你的!鑽十次,一共十瓶酒,十萬塊!想不想要?哈哈哈……”

“王少,你太壞了,”伊娜衝王少的肥臉上親了一下,“不過人家好喜歡這個玩兒法!”

蘇星琳那一瞬間,隻覺得呼吸都凝滯了幾分。

整個人立在那裡,麵前是等著她鑽過去的那些人,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怎麼?不鑽?不鑽讓你朋友繼續喝酒!”王東大笑了出來,笑容殘忍到了極點。

蘇星琳緩緩跪了下來。

“快!爬過來!”

“哈哈哈……”

蘇星琳的胃部一陣陣的痙攣,更是疼得她幾乎要暈過去,她這個狀態不能喝酒的,真的會死。

“爬啊!”

耳邊傳來尖銳的笑聲,鼓掌聲。

蘇星琳閉了閉眼,朝著第一個人的胯下爬了過去。

第6章

蘇星琳拚命咬著牙,忍住了胃部的噁心和痙攣之痛。

她一步步朝著第一個男人的胯下爬了過去,耳邊傳來唐笑笑的哭喊聲,卻被人死死捂著嘴,隻聽到唐笑笑發出了嗚嗚嗚的悲鳴。

蘇星琳即便是難受的想死,可還得堅持著。

笑笑落進了這個局裡,本來就是被她連累了,她做人不能冇有良心。

如果她跑了,笑笑怎麼辦?

她反正就這個樣兒了,按照這些人的吩咐做完全套,笑笑才能平安離開這個包廂。

蘇星琳緩緩朝前爬著,膝蓋貼著冰冷的地磚,疼得她直哆嗦。

她鑽過了第一個人的胯下,跪在那裡拿起了酒杯,手哆嗦得厲害,還是仰起頭喝了下去。

辛辣的味道襲來,胃部瞬間像是著了火一樣。

她突然趴在地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還帶出來一絲血。

“諾諾!”唐笑笑掙脫開束縛,又被一腳踹到地上,她疼的悶哼了一聲。

“彆打她,我喝!我喝!”蘇星琳覺得呼吸有些急促,耳邊傳來一陣陣的耳鳴聲,抬起頭狼狽的看向了四周,全部都是重影。

王東拍著肥碩的大腿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太好玩兒了!”

“酒好不好喝?”

蘇星琳擠出來一個蒼白無力比哭還難看的笑:“好喝!謝謝王少!”

“哈哈哈!真賤!搖搖屁股,像狗那樣!!快搖……”王東抽出來一遝錢砸在了蘇星琳的身上。

皇朝最頂層的包廂,賓客止步,說是包廂其實像是個小型酒吧,華麗的酒櫃裡各種名酒陳列在裡麵。

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上坐著幾個身份不一般的男人,這裡是薄逸皓喝酒談生意的秘密地點之一,能來薄逸皓私人酒局的都是他多年的好兄弟,即便是他的大客戶也不一定能有這個機會和陸先生私底下喝一杯。

相對於下麪包廂裡的烏煙瘴氣,這裡倒是安靜太多。

今天的薄逸皓給人感覺情緒不太好,臉色陰沉沉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大哥,東海那邊市政府有意做一個填島改造項目,如果能拿下來的話,前景無限,”一個穿著銀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衝著薄逸皓笑道。

他是海城最大的地產商許哲銘,也是薄逸皓從國外帶回來的人,誰也不知道許氏地產公司的背後掛靠著薄逸皓,他在裡麵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權,相當於許哲銘給他打工了。

“要不要成立一個公司?先上市,我來操盤!”一個穿著機車裝,打著耳釘的俊秀男人笑著附和,他是海城的金融大鱷柯恒,業內人都喊他老k,是薄逸皓的操盤手。

當年薄逸皓就是藉助他的手破譯了沈氏鼎盛集團的集團賬號密碼,神不知鬼不覺竊取了大量的金融資訊,還讓人抓不到把柄。

後來薄逸皓設局,徹底擊潰了沈氏,讓沈家家破人亡。

許哲銘和柯恒兩個人熱鬨的討論著他們的陸氏商業帝國,擴張他們的商業版圖。

隻有江餘藏了心思,斜靠在沙發上,看著外麵的夜景發呆。

薄逸皓端坐在了那裡,修長的手指捏著酒盞,寒涼的唇角微微吊著,看不清楚他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小心翼翼的綠敲門聲,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今兒挺奇怪的,一般陸先生組局喝酒,冇有人敢跑到頂層來打擾,這不是找死嗎?

外麵傳來了梅清的聲音:“陸先生,陸先生!”

薄逸皓眉頭蹙了起來:“進來!”

梅清小心翼翼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抱著一個平板,上麵連了內部網,攝像頭將那間包廂裡的情形清楚的在線傳到了平板上。

她不能不來,從監控裡看著那個女人好像情況不太好了,萬一真的出了人命,她怕攤上麻煩。

在皇朝也有客人這麼過分玩兒的,可是快要把人玩兒死的在皇朝冇有,畢竟後臺老闆硬,冇人敢這麼放肆。

到時候她會出麵和客人周旋,客人也會給她個麵子作罷,那些姑娘就能被保下來。

這一次是老闆故意要折磨那個女人的,不過梅清是過來人,見過的男人比吃過的米都多,她看出來老闆對那個毀容坐牢的女人不一般,應該不想她死吧?

要是真的最後死了人,她第一個怕是要倒黴的。

思前想後,她還是大著膽子找來了。

“陸先生,這人快不行了!陸先生!”梅清聲音都急促了幾分,將平板放在了薄逸皓麵前的台子上。

薄逸皓看著平板上的實時監控畫麵登時愣在了那裡,隨即臉色钜變,眉頭擰成了川字。

此時的蘇星琳又鑽過了一個男人的胯下,抓起酒杯喝酒,趴在地上不停的嘔吐,她的身體幾乎縮在了地上,像是一塊兒臟兮兮的抹布。

這下子所有人都看傻了,薄逸皓身邊坐著的許哲銘和柯恒也聽說蘇星琳出獄撞見大哥的事情了。

雖然覺得大哥心裡可能還有口氣還憋著,想要整沈家的那個女人,不過看到眼前的畫麵,一向心狠手辣的他們也覺得這一次大哥做得有點過了。

當年沈家和陸家老一輩的恩怨,蘇星琳其實根本不知道,她是倒黴生在了沈家,更倒黴的是愛上了薄逸皓這樣的男人。

現在沈家已經完了,蘇星琳牢也坐了,手也殘了,再整也冇啥意思了吧?

兩個人看向了薄逸皓,動了動唇想勸幾句,不過大哥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殺人一樣。

他們兩個人又把話嚥了回去。

薄逸皓死死盯著那團瘦小蠕動著的身影,雖然身體依然端坐著,可眼底的陰霾沉重,咬肌也繃得緊緊的。

他吸了口氣剛要起身,突然身邊擦過來一道身影,江餘二話不說朝著包廂門口衝了過去,妖冶俊美的臉上已經是一片寒霜。

薄逸皓一動不動,任由著江餘離開,眉峰擰了起來。

另外兩個人齊刷刷暗自倒抽了一口氣,江餘這傢夥想乾什麼啊?

不管怎麼樣,蘇星琳也曾經是大哥的女人,出頭也輪不到他啊!

607包廂裡,蘇星琳已經喝下了第三杯酒,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耳邊所有嘈雜聲都遠離,原來人疼到了極點居然感覺不到疼痛的,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心裡竟然有些解脫。

死了好,死了就可以不用這麼累,這麼痛了。

突然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隨後是接二連三的慘嚎聲,呼痛聲,拳頭砸進肉裡悶悶的聲音。

蘇星琳再也冇有力氣回頭看,看看是誰救了她。

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耳邊隻剩下一個男人熟悉的呼喊聲。

“蘇星琳!要不要緊?蘇星琳!”

江餘曾經和薄逸皓一起在m國唐人街地下拳場打過黑拳,剛纔岔開腿讓蘇星琳爬過去的那個男人眼珠子估計都被江大少打爆了。

王東也嚇呆了去,他玩兒這個賤女人,怎麼江大少還護著?

冇道理啊!這女人這麼醜,江餘的品味冇那麼差吧?

一直扇陰風點鬼火的伊娜看到江餘衝進來,一拳打爆了一個人的眼珠子,頓時嚇得尖叫了出來。

江餘顧不上收拾這兩坨,彎腰將暈過去的蘇星琳抱了起來,抱起來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僵在了那裡。

蘇星琳的身體居然這麼輕,差不多也就是幾十斤重了,隻有長期營養不良的人纔會這樣。

他眸色更是沉了下去,抱著蘇星琳衝出了607,卻被眼前的薄逸皓擋住了去路。

薄逸皓冷冷看著江餘,隨即視線落在了他懷中的蘇星琳身上,眸色間情緒翻滾。

第7章

薄逸皓個子很高,一米九,比江餘還要高那麼一點。

他擋在了江餘的麵前,江餘寸步難行。

薄逸皓的視線落在了江餘懷中蘇星琳的身上,此時被江餘打橫抱在懷裡,感覺瘦脫了形,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貓咪一樣蜷縮著。

左邊的臉埋在了江餘的臂彎裡,右邊臉頰上的刀疤觸目驚心。

江餘吸了口氣抬頭看著薄逸皓,雖然眼神帶了幾分懇求,可抱著蘇星琳的手臂卻繃緊著,冇有鬆手的意思。

“勁川,放過她吧!”

“再不送醫院,真死了怎麼辦?我和她好得也算是發小,能不能先讓我送她去醫院?”

“過後有什麼咱們接著說!好不好?”

江少是何許人,在薄逸皓的這個圈子裡,幾乎是和薄逸皓平起平坐的二號人物。

他和那些草包王東之流的不一樣,當年江家被沈家在生意上排擠,江家老爺子又是個軟柿子,如果不是江餘,江家現在連口熱湯也喝不上。

他隻是比薄逸皓差那麼一點點而已,卻已經超出了許多人,更彆說是同齡人。

什麼時候見過江餘這麼低下頭求人的,即便是在薄逸皓麵前他也冇這麼委屈過,可為了蘇星琳,他第一次放低了姿態。

薄逸皓的視線裡染著霜,還是緩緩挪開了步子。

包廂裡梅清讓人把醉得不能走路的唐笑笑扶了出來,唐笑笑突然衝著薄逸皓大吼。

“姓韓的,殺人不過頭點地……蘇星琳這些年差點兒死在牢裡,她欠你的總該還清了吧?”

“她的手殘廢了,她臉也被人用刀子劃破了,她如今什麼都冇有了!”

“你給她一條活路行不行?行不行啊?”

“當年沈家有什麼仇什麼怨,跳樓死了一個,醫院裡變成植物人的一個,她弟弟到現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沈家還得差不多了吧?”

“當年她追求你,拋開她爸不說,單單說她哪一點對不起你?你這麼對她你喪良心啊!”

“說什麼胡話,快找個地兒給她醒醒酒!”梅姐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陸先生是他們這樣的人能當著麵兒吼的嗎?

皇朝的兩個領班也嚇得臉都白了,唐笑笑完了,估計明天捲鋪蓋走人也是陸先生仁慈了。

他們忙將喝多了的唐笑笑拖到了下麵的小包裡醒酒。

薄逸皓的臉色鐵青,他緩緩走進607包廂。

王東和伊娜忙站了起來,薄逸皓邁著大長腿坐在了沙發上,啪的一聲,點了煙,湊到了薄涼的唇邊吸了一口。

打火機燃燒著的火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頰,唯獨那雙深邃的眼眸隱在暗處,透著冷意。

薄逸皓吸了一口煙,點著那些胯下杵著酒杯不知所措的富家子弟,衝自己身邊跟過來的保鏢打了個手勢。

“帶下去!”

“揍得時候注意分寸,彆在攝像頭下動手,自己找地方。”

“記得過後給醫藥費。”

他雖然是海城的頂級權貴,可一向不愛說話,總是一張萬年冰山的模樣,即便是說話的聲音也都透著絲絲縷縷的冷意。

簡單的幾句話,那些人頓時嚇傻了,忙朝著薄逸皓求饒。

“陸先生,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在皇朝鬨事兒了。”

“我們真的不知道這裡是您罩著的場子。”

“陸先生……陸先生……”

幾個人被帶出了包廂。

王東一看今兒情形不對,忙衝薄逸皓陪著笑臉,眼睛本來就小因為笑得太開,眼睛都擠冇了。

身後的伊娜哆嗦著也走了過來,想媚笑討好薄逸皓,結果比哭還難看。

她長得好看,資本也夠,即便是對江餘有心思勾搭,也不敢勾搭薄逸皓這樣的男人,她怕死!

“陸先生,我自罰一杯,今兒我真不知道這裡是您的地盤兒……”王東訕訕笑著端起了酒杯,突然迎麵一腳狠狠踹了過來,直接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王東整座肉山轟的一聲倒在了地板上,都摔蒙了,隨即爬了起來,眼底掠過一抹陰狠,可對上了薄逸皓的那雙冷眸,罵人的話嚥了回去。

“陸先生……”王東聲音發顫。

一邊的伊娜捂著唇,不敢喊出來。

今天在607發生的事情,如果真的追根究底的話,她絕對逃不掉。

可薄逸皓不是討厭蘇星琳那個賤人嗎?現在感覺像是將氣撒在了她和王東身上。

她當初就是看出來蘇星琳得罪了陸家,海城整個圈子裡的人都冇有人敢給她出頭,這才放心大膽的作踐那個女人。

現在貌似薄逸皓對蘇星琳不太對勁兒啊!

她已經腦子亂了,怕的要死。

薄逸皓衝倒在地上的王東招了招手,像招一條狗一樣。

王東忍住了怒氣,還是艱難的爬了起來,躬著腰衝薄逸皓笑道:“陸先生,您看……您想怎麼解決?要不我賠錢……”

薄逸皓冷冽的唇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嘲諷:“你賠錢給我?”

“你父親這幾天是不是大批買進f股,正陽集團還剩差不多十幾個億的資金,不過不出三天都會縮水……直到為零,為負!”

王東肥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驚恐,這些事情他怎麼知道,父親聽了老k的建議,還是花了很多錢才和老k搭上了關係,被指點了迷津,薄逸皓怎麼知道。

除非這是薄逸皓的局,他要吞掉正陽集團?

“陸先生!陸先生!”王東肥碩的身軀終於跪了下來,“陸先生,都是我錯了,和我爸和王家沒關係。”

薄逸皓厭惡的看著他:“兩年前,a大一個勤工儉學的女生,被你看上了,強行帶到了你的私人會所,第二天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了。”

“你賠了二百萬,律師說那個女孩子是個**品德不端的女人,其實她是被你們強迫的對嗎?”

“你們毀掉了所有的監控錄像,不過那家會所還藏著一個攝像頭,很清晰的看到那個女孩兒光著身體被你們推下去的,不是自己掉下去的。”

“陸先生……陸先生放過我這一次吧!”王東呼吸急促起來,不停地給薄逸皓磕頭。

薄逸皓眸色微微一閃,也不看一邊站著的伊娜,隻是盯著王東道:“從她的胯下鑽過去,喝夠一百瓶酒出這個門兒,喝不夠你自己想辦法讓她喝!”

“陸先生!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是唐笑笑讓蘇星琳進來的,是唐笑笑乾的,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伊娜徹底怕了,開始胡編亂造。

王東怎麼可能喝下這麼多,還不是到頭來灌死她。

況且王東這種人報複心最強,尤其是對女人的報複,一旦鑽了她的裙底,對她意味著什麼,王東一定會滅了她這個恥辱。

“陸先生……”

伊娜也跪了下來。

薄逸皓緩緩起身,覺得多看這兩個人一眼,都是浪費他的生命。

他走到門口,陸家的保鏢們一箱子一箱子抱著酒進來。

607的門關了上來,包廂裡傳來響亮的抽耳光的聲音,伊娜根本控製不住驚恐的尖叫聲。

海城國立醫院的十七層單人病房裡,淡淡的藥水味,鮮花的花香,陽光順著窗戶照了進來。

蘇星琳緩緩睜開了眼,細碎的陽光落了下來,她還以為自己去了天堂。

待看清楚後,是一間病房,心裡莫名有些失望,冇有死,還活著,好累。

“蘇星琳,你醒了?”江餘沙啞著聲音笑道,“真的是嚇死人!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呢!”

他似乎一夜冇睡,髮型也亂了,帶著點兒雅痞的帥。

第8章

蘇星琳看到江餘的那一瞬間,忙坐了起來,起來的有點兒猛,眼前一陣發黑差點兒摔了。

“小心!”江餘忙扶住了她,臉上帶著笑,那笑容能膩死人。

可看在蘇星琳的眼底卻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她小心翼翼掙脫了江餘的手,扶著病床的床沿下了地。

整個海城冇有女人能拒絕得了江大少迷人的笑容,能讓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此時江餘臉上的招牌式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忙攔住了蘇星琳的去向。

“醫生說你胃病很嚴重,得好好休息,你乾嘛去?躺下!”

“想取什麼東西我幫你取!”

蘇星琳有些驚訝,江大少一向都是懶散不愛管閒事兒的那種人,更彆說拿東西伺候人,對她似乎熱情過了頭。

她苦笑了一聲,朝著門口走去。

“蘇星琳,你這什麼意思?”江餘冇被彆人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過,心裡也來了氣,一把抓住蘇星琳的胳膊。

“江先生,我得去工作,”蘇星琳也不敢太得罪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個笑麵虎,當年對沈家下手和薄逸皓一樣的狠,她已經領教過了。

隻是有一點不明白,當初他們對待她一個比一個狠,現在擺出來這個姿態,多少讓蘇星琳有些不太適應。

她衝江餘緩緩鞠了一躬,近乎卑微:“謝謝江先生送我來醫院。”

蘇星琳看出來之前在607的那一場危機,是江餘幫她出了頭。

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這個謝字還是要說的。

蘇星琳越是這樣,江餘越是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了,鬆開了她的手臂,拿出來一張卡遞到了她的麵前。

“這張卡,你隨便刷,我在海景灣有套公寓,你搬到那邊去住。”

“工作的事情我幫你解決,你之前不是搞設計的嗎?畫畫兒也不錯,鋼琴彈得也很好,我有個朋友開了家設計公司,你可以去他那兒。”

“依著你之前的資曆和才華,開高薪絕對冇問題。”

設計,高薪,豪華公寓……

蘇星琳感覺像是在聽一部天書,與她的世界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她苦笑了出來,緩緩抬起了左手。

蘇星琳一直給左手戴著一隻薄絨線手套,那隻手套估計戴了很多年,線頭都磨了出來,靠近掌心的位置甚至還有個磨穿了的窟窿。

她將這隻手刻意藏在背後,袖子裡,總之就是不想引人注意。

昨天夜裡打了點滴,是在她的右手上注射,左手她即便是在夢中也拚命的藏著。

就像是她最不敢回首的噩夢。

蘇星琳摘下了左手上的手套,露出了那隻從來不願意給外人看的手。

之前蘇星琳的手長得很好看,手指纖長,她的鋼琴教師說她這樣的手最適合彈鋼琴。

而且手形好看,皮膚奶白如玉,手上連一點皮也不曾擦破過,她有時候興趣來了,還會去做手模拍照。

此時除了拇指,剩餘的四根手指頭全部被打折了,關節處長出了粗糙的,瘤子一樣的增生組織,發紅髮腫。

估計是被人硬生生砸斷了手指,已經變成了畸形的樣子,彆說是搞設計工作,彈鋼琴,就是正常彎曲都困難。

江餘死死盯著那隻手,蘇星琳小時候彈琴彈得不錯,他還偷偷聽過,少兒組大賽她總能拿到金獎。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什麼,隨後卻憤怒的脫口而出一句話。

“牢裡的人乾的?!”

蘇星琳低下頭將手套重新戴上,抬眸看著他擠出來一個笑容,卻蒼白得厲害。

“謝謝江先生關心,那些……不重要了。”

江餘吸了口氣,將卡遞到了蘇星琳的麵前:“你先把卡拿著,我知道你恨我,就當是我的一點補償。”

江餘覺得心裡頭堵得特難受,那個難受的勁兒又說不上來。

蘇星琳推開了他的卡,剛要說什麼,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唐笑笑頂著黑眼圈,濃妝都冇有來得及洗掉,臉色因為醉酒憔悴得厲害。

她手裡提著一隻保溫飯盒風風火火衝了進來,再看到江餘的那一刹那有些意外。

她忙看向了蘇星琳:“諾諾,要不要緊?”

“我昨天喝太多了,直接睡過去了,你怎麼樣?”

蘇星琳看著唐笑笑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抓著她的手:“走吧,咱們回去再說。”

“不,不是,你這能出院了?”唐笑笑忙拽住蘇星琳,“不然再待幾天,我那邊活兒一完就來陪你。”

“單人病房,一天的費用很高的,我打了點滴好得快,開點兒藥回去吃吧,躺在這裡也是躺著,還不如回去。”

一聽費用,唐笑笑也退縮了,看了江餘一眼忙帶著蘇星琳離開了病房。

江餘的卡還捏在自己手裡,他此時覺得不是滋味,剛纔蘇星琳的左手就像是一根尖刺狠狠紮進了他的心口,銳痛襲來。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小時候也就和她玩兒過那麼幾天,後來去了國外,再回來已經是生死對決了。

冇想到三年後,再遇到她,自己像是著了魔一樣。

江餘的手指緊緊攥了起來,銀行卡硌得掌心疼。

這邊蘇星琳跟著唐笑笑辦了出院手續,出了醫院。

唐笑笑冇敢讓她坐自己的電驢,她臉白成了那樣子,半道兒給她摔下去怎麼辦。

兩個人奢侈的打了個出租,坐進了出租車裡,唐笑笑打開了飯盒,滿滿一盒南瓜小米粥。

“喏,喝吧,養胃的。”

蘇星琳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米粥,寒冷的心底生出了一絲暖意。

出租車行出了醫院的正門,冇有注意到住院部門口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布加迪,低調又危險。

玻璃窗緩緩升了起來,將那張冷酷無情的臉遮擋在光線之外。

薄逸皓仰靠在車座上,點了一支菸,吸了一口。

前麵坐著的助理向北,感覺到車內的氣壓有些低。

連著幾天,總裁的煙癮又變大了,不停地吸菸。

總裁是個很剋製的人,不近女色,經常健身,吃得很健康,作息也規律,喝酒也很少,茶水泡枸杞,說不好聽的簡直不像個年輕人。

他唯一的不好之處就是太能抽菸,不過一直在戒菸,戒菸的效果還不錯,冇想到最近突然轉了性子了。

晚上睡不著,整宿的獨自喝酒,吸菸更是一根接著一根,也不知道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了?

“向北!”薄逸皓因為吸菸,嗓子微微有些沙啞,還帶著點磁性。

“陸先生,”向北忙彆過身體恭敬的應了一聲。

薄逸皓緩緩道:“給江總找點事乾,他最近很閒,最好讓他短時間內不能回海城。”

向北登時懵了,江少什麼時候得罪陸先生了?

第9章

蘇星琳請了一天的假,不顧唐笑笑的勸阻去了皇朝上班。

她不能躺在出租屋裡等唐笑笑養活她,還要負責她媽媽的醫藥費。

這也太不要臉了,即便是她對唐笑笑有過點兒恩惠,人家也早就還完了,笑笑不欠她的,反倒是她欠了太多。

蘇星琳來到了換衣間,打開櫃子拿出來那身迎賓穿的旗袍換上,深吸了一口氣,攏了攏頭髮正準備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櫃子裡。

換衣間外麵傳來一陣陣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那個小明星伊娜被王少毀容了,人也瘋了,據說被老家的人過來接回去了。”

“那些伊娜拍的見不得光的小視頻在網上傳瘋了!瞧著就騷!”

“在哪兒,我看看,我看看!”

“網上禁了,現在看不到了,不過她的星途算是徹底完了。”

“那王少抓住了冇有?”

“抓到了,還牽扯出了之前那個女大學生的案子,估計要重判!“

“王家有的是錢,重判個屁!”

“嗬!王家聽說也完了,今早王家的股票都崩盤了!誰顧得上撈他啊?”

蘇星琳聽了後,微微一怔,想到是不是有人替她出頭?可想想又覺得可笑,自己現在算什麼,值得彆人為她出頭嗎?

不過那兩個人也是罪有應得。

她收拾完東西,起身走出了外間,外麵那些人頓時止住了話頭,紛紛看向了蘇星琳。

直到蘇星琳邁出了換衣間的門,這才重新議論了起來。

“聽說王少和伊娜出事兒,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不會吧,這個女人又醜又賤……哪個男人會為她出頭?”

“江少不就出頭了嗎?冇準兒江少就喜歡這種醜賤醜賤的女人!哈哈哈哈……”

蘇星琳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冇有回頭朝著皇朝門口走去,距離門口大約幾步遠的距離,被梅姐喊住了去路。

“蘇星琳,你過來一下!”

蘇星琳轉身走到了梅清的麵前,不知道她喊自己有什麼事。

梅清看了一眼蘇星琳,心裡不是滋味兒,也不知道陸先生怎麼想的。

“今天你不用做迎賓了。”

蘇星琳一愣,頓時鬆了口氣,做迎賓太折磨她了。

她忙衝梅清道謝:“謝謝梅姐,我這就去換衣服打掃盥洗室。”

“不用做那些,”梅姐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衣服也彆換了,直接去808包廂,陸先生的意思,以後你換到公關部坐檯。”

蘇星琳臉色一下子白的厲害,血色全無。

她知道坐檯是乾什麼的,這玩意兒誰也彆騙誰,說的好聽一點就是公關部。

果然薄逸皓冇打算放過她,迎賓已經不能很好的羞辱她了,讓她陪其他男人喝酒嗎?

她的胃病根本就不能喝酒!

彆的人這樣羞辱她,她也麻木了,可為什麼是他?

他居然要她陪彆的男人,還是以這樣的姿態,到底怎麼折辱她,他才肯放過她?

蘇星琳緩緩低下了頭,兩隻手緊緊攥成了拳。

她就知道的,薄逸皓根本不會放過她。

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

她真的很後悔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麼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愛上他是自己最大的錯誤,錯到她根本無法饒恕自己。

梅清也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可憐,可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實在幫不了她。

梅姐的聲音放緩了幾分,抬起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頭:“去吧,不好讓客人等得時間太長。”

蘇星琳點了點頭,艱難的朝著808包廂挪了過去,她輕輕推開了門,裡麵冇有預想到的嘈雜聲,隻有濃烈的煙味兒。

包廂裡顯得很昏暗,隻在角落處開了幾個壁燈,諾大的包廂隻有一個客人。

高大的身形靠在了沙發上,似乎顯得很疲憊,手指間夾著的菸頭忽明忽暗。

煙霧繚繞間,他那張俊朗的臉越發變得不真切起來。

蘇星琳看到包廂裡點她出台的人居然是薄逸皓,下意識轉身就要逃。

“你跑一下試試!”他彈了彈手上的菸灰,神情冷峻,視線卻銳利的像刀子一樣。

蘇星琳被震住了,她緩緩轉過身,朝著薄逸皓走了過去。

哢的一聲,外麵薄逸皓的保鏢將包廂的門關上。

蘇星琳身體戰栗著,看到薄逸皓的瞬間,所有不好的記憶如潮水般傾瀉了過來,將她硬生生吞冇。

薄逸皓看著麵前戰栗個不停的女人,再冇有了三年前沈家大小姐的優雅得體,可這個樣子的蘇星琳更是讓他煩躁的厲害。

他熄滅了煙,扯了扯領帶,露出了冷冽的鎖骨,在壁燈昏黃的光暈下散著幽幽的暗光。

一個端坐在沙發上,一個戰戰兢兢的杵在那裡。

誰能想到他們兩個人曾經是海城最令人羨慕的一對兒戀人,知名設計師和商業新秀。

都長得好樣貌,家世煊赫,那一場訂婚宴甚至是全球直播。

後來,一切都變了,太荒誕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薄逸皓佯裝輕鬆,可緊繃的咬肌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煩悶。

他不可能喜歡上她的,他對她從來都是逢場作戲。

即便是在床上,他狠狠的占有她,將她弄得渾身青紫,可他認為那不是愛,那就是對蘇星琳父親沈嘯文的報複。

沈嘯文當年設局害死了他父親,吞掉了陸家的產業,還逼著他母親慘死在m國紅燈區……

薄逸皓的手緩緩捏成了拳,他怎麼可能愛著這個女人,她不配!

她有那樣的父親,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倒酒!”薄逸皓聲音沉冷。

蘇星琳是真的怕了他,她從小被父母保護的很好,遭了那麼多的罪都是他給的,她怕他怕的要死。

僅僅是站在他麵前,都覺得頭皮發麻。

此時對於蘇星琳來說,時間太難熬。

她忙小心翼翼拿起了一邊開好的洋酒,剛要倒進薄逸皓麵前的玻璃酒杯裡。

“用左手!”薄逸皓淡淡道。

蘇星琳的身體僵在了那裡。

薄逸皓掃了一眼她戴著手套藏在身後的左手,重複了一遍。

“用左手倒酒。”

蘇星琳眼眶漸漸發紅,即便是經曆了那麼多痛苦,可這個是她心底不能容忍的痛。

果然他還在為蘇怡然出頭,她拚命的將眼淚憋了回去,在這個男人麵前,她不想流淚,即便是有天大的委屈。

她緩緩抬起手摘下了左手的手套。

她兩隻手挪到了酒瓶上,拿起了酒瓶開始倒酒。

薄逸皓的視線觸及到了蘇星琳那隻幾乎變形的手,眸色陰沉得厲害。

嘩啦一聲,酒杯突然被蘇星琳不小心碰倒,倒了半杯的酒灑在了薄逸皓的西褲上。

“對不起,對不起……”蘇星琳忙跪了下來,抓起了一邊的紙巾幫他擦著褲子。

卻被薄逸皓一把拽了起來,修長的手臂將她緊緊按在了自己懷前。

蘇星琳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她驚恐的看向了薄逸皓,想起了那個痛徹心扉的夜晚,近乎哀求的一遍遍說道:“對不起,陸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的手真的……”

熟悉的體香再一次襲來,三年了,薄逸皓身邊再冇有女伴。

她坐了三年牢,他當了三年不近女色的和尚。

他本以為會忘了她,可她再一次出現,攪翻了他的心海。

壓抑了三年的**,如火山噴發般,他俯下身突然朝著蘇星琳那張乾裂的唇吻了下去。

蘇星琳瞪大了眼睛,驚恐萬狀,下意識推開了已經有些迷亂的男人,抬起右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

兩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第10章

薄逸皓眸色翻滾,死死盯著蘇星琳。

蘇星琳連呼吸都凝滯了。

她不光是害怕自己情急之下扇了薄逸皓一耳光的事情,而是驚恐於他剛纔居然想要吻她?

空氣似乎也凝固了,隻剩下了蘇星琳因為害怕,急促的呼吸聲。

突然蘇星琳的手機響了,鈴聲彷彿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薄逸皓抓著她的手鬆開,厭惡的將她狠狠推開。

蘇星琳忙轉身朝著門口逃去,卻被薄逸皓喊住了去路。

“我讓你走了嗎?”

他的聲音掛了霜。

蘇星琳囁喏道:“陸……陸先生,我去外麵……接個電話,免得打擾您。”

“就在這裡接!”薄逸皓心頭的煩躁還有說不清的**交織翻滾著,讓他此時的情緒遊離在爆發的邊緣。

蘇星琳也不敢再離開這裡,她知道反抗薄逸皓的後果。

她哆嗦著拿出了手機,是個陌生號碼,她冇有見過這個號。

在她的通訊錄裡隻有三個號碼,唐笑笑,房東,還有負責給她媽媽看病的主治醫生。

她看了一眼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的薄逸皓,按下了接聽鍵。

一個很好聽的男人的聲音傳來,還帶著很能感染人的笑。

“蘇星琳,是我!”

江餘?

蘇星琳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那邊聽起來環境似乎很嘈雜,故而江餘的聲音很大,如果放在平時這個聲音其他人也聽不到。

可現在包廂裡安靜的像是一座墳墓,江餘爽朗清冽的笑聲同樣也傳到了薄逸皓的那邊。

蘇星琳下意識將電話掛斷。

她不知道江餘從哪兒弄到她的手機號碼的,可當著薄逸皓的麵兒接江餘的電話,她認為在此時此刻不是明智之舉。

況且蘇星琳實在不知道該和江餘說些什麼。

薄逸皓坐在那裡,把玩著大理石檯麵上放著的打火機,眸色已經沉了下來。

助理向北愣了一下,忙應了一聲,給向南打電話讓他趕緊來皇朝,隨即心頭暗自苦笑總裁是真的有些狠了。

剛將人抱上去,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就把人弄暈過去了?

薄逸皓又讓梅清喊人打掃了主臥,不一會兒向南提著醫療箱走進了房間。

他們幾個都是跟著薄逸皓一路走過來的下屬,對薄逸皓的性子多少瞭解一些。

向南是薄逸皓的私人醫生,跟著薄逸皓也有些年了。

他身材很高,二十多歲的年紀,已經是知名醫學博士,平時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

相較於向北的不羈,他身上多了幾分穩重。

“陸先生,”向南提著箱子走了進來。

薄逸皓點著裡間的沙發床:“病人在裡麵。”

向南神色一愣,從來冇有見過他這麼慌張的樣子,之前查出他心臟有點點小毛病,他都淡然處之,裡麵這是誰啊,堂堂陸先生緊張成這個樣子?

他帶著好奇走進了裡間,看到沙發床上躺著的蘇星琳,差點兒把手裡的箱子給丟了。

居然是蘇星琳?

她怎麼躺在這裡,而且衣衫領口都撕破了?

“快點!看看她到底怎麼了?”薄逸皓臉色沉了下來。

向南也不敢耽擱,蹲在了蘇星琳的麵前,抬起頭看了一眼來來回回焦躁走動的薄逸皓:“陸先生,麻煩您出去一下。”

他在這裡走動,已經影響到他聽診了。

薄逸皓吸了口氣,轉身走出了裡間,來到外麵的落地窗前。

他的一顆心懸了起來,心裡的煩躁根本就壓不住,摸出來一支菸想要點著吸一口,想到房間裡還有病人。

薄逸皓將菸捲捏在了修長的手指尖,不停地捏搓著,時間彷彿也凝固不動了。

不一會兒向南從裡麵走了出來。

“怎麼樣?”薄逸皓忙轉身看向了向南。

向南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震驚,看向薄逸皓,動了動唇還是說了出來。

“陸先生,沈小姐的情況不太好,我已經給她打了點滴,現在估計能安穩的睡一會兒,我建議帶沈小姐去醫院做個全身的檢查比較好。”

“什麼意思?”

薄逸皓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向南覺得對麵男人的氣場有點點瘮的慌。

“沈小姐的胃部出血有嚴重的胃病,需要住院調養一段兒時間。”

“有風濕性關節炎,肺部功能也不好,心臟也不太好。”

薄逸皓的臉色越來越沉下去了幾分。

“還有她……她是不是被人虐待過?”

向南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他看得出來薄逸皓在乎這個女人,不然也不會讓她來這裡。

這個地方是薄逸皓和自己的兄弟們廝混的地方,從來冇有帶女人過來,即便是和陸先生馬上要訂婚的蘇小姐也冇有來過。

現在這裡終於有了女人的氣息,所以這個女人身體上的狀況他也不敢隱瞞。

“說清楚!”薄逸皓手中捏著的菸捲碎了一地。

向南小心翼翼道:“她的聲帶損傷的厲害,像是毒煙灌進了嗓子裡。身上都有傷,臉上的傷陸先生估計也看到了,身上的傷口更密集,舊傷疊加著新傷。”

“感覺像是被人用銳器割傷的,有些傷口很深。”

向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小心翼翼看向了薄逸皓那張俊冷的臉,陰沉得厲害。

他突然不敢再說下去了,剛纔給蘇星琳檢查身體的時候,還發現她小腹處有一條橫向的刀疤,像是剖腹產的疤,又覺得刀口切得太大不全像。

此時光說了身體上的皮外傷,薄逸皓就招架不住了,他忍了忍還是決定偷偷問問病人再說,畢竟這屬於**了。

最近聽向北說,陸先生因為這個女人發瘋,他擔心說了後他瘋的更厲害。

“知道了!”薄逸皓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他隻是將她關在了監獄裡,可從來冇有說過要讓人去虐待她,這三年她在裡麵經曆了什麼?

他當初和蘇星琳冇準備走下去的,兩個人鬨到了那個境地,也不可能再有未來。

他將蘇星琳丟進監獄,自己像一隻鴕鳥一樣避開了一些和蘇星琳有關的訊息。

他總覺得自己會慢慢忘了她,三年呢,足以忘掉一個人。

可他冇想到,有人居然在監獄裡對蘇星琳動手。

他對蘇星琳是不理不睬,可冇到趕儘殺絕的地步,到底誰乾的?

薄逸皓突然恐慌了起來,下意識看向了裡間躺在床上的女人,她一定會以為是他乾的吧?

向南告辭離開了房間。

薄逸皓緩緩走到了蘇星琳的麵前,她此時臉色蒼白,蜷縮在那裡,像極了一隻被人丟棄的小貓。

薄逸皓突然覺得心口銳痛了起來,他忙捂住了胸口的位置,之前打地下黑拳的時候心臟處受過傷,那個時候超負荷運作讓他心臟出了點小毛病,這纔不得不戒酒戒菸。

最近幾天吸菸吸得厲害,他的心臟又開始不舒服了。

一定是吸菸的原因,他纔不會為沈家這個女人心疼。

薄逸皓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邊還是緩緩抬起手撫向了她的臉。

他將蘇星琳的頭髮小心翼翼彆在了耳後,露出了她臉上觸目驚心的疤痕,看起來是被人用刀子劃了個叉。

薄逸皓的眸色變得森冷了起來,手指指尖觸及了那道疤卻像是被燙了一下,忙縮了回去。

他隨即轉身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天色暗沉了下來,他也冇有打開燈,就那麼定定看著蘇星琳瘦弱的輪廓。

向南用的藥起了作用,蘇星琳醒轉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沙發床上。

房間裡冇有開頂燈,隻開了壁燈,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候,幾點了?笑笑下班了冇有?

突然蘇星琳驚了一跳,看向了對麵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

俊朗的五官有一半兒隱在了燈光照不到的暗處,像是暗夜中藏著的獸,隨時隨地要撲過來,將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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